图画：知觉性学习（摘编） 【美】弗里曼，陈鹤琴等译 图画中之知觉的性质 知觉之发展不在于新印象之加添，而在于旧印象之组合。总而言之，明辨对象的能力发展不发展，不仅是仅靠感官的感觉力发展得敏捷不敏捷，还要看我们从对象得到的种种感觉能不能组织起来，成为一个有意义的结晶体。所以明辨图形的途径，一方面是要细看图形之各部，一方面是要把各部组成一个有系统的东西。说得专门一点，像辨图这种心理作用必须包含分析（analysis）与综合（synthesis）的. 我们要怎样指导儿童才能发展他的知觉？若要“知物”必须“格物”，凡学校中研究实物的功课都有这种情形。我们做教师的，如能明了这种情形，就略能指示儿童怎样努力，才能得到一种正确广博的事物观念。但考察事物的时候，我们不应让儿童“袖手旁观”仅仅得到一种含糊的印象，我们应当用种种问答，种种讨论的方法来引导儿童去考察详情，鉴别异同。譬如研究一头牛，我们要设法诱导儿童去考察牛的牙齿，并与马、羊、牛、狗、猫等齿互相比较。儿童知道了这些事实之后，我们再告诉他各种动物所吃的食物与动物的牙齿有密切之关系。这样类推，我们可以教他知道蹄角等与动物本身的利害。儿童知道了这些详情之后，就可以同时把各部详情汇合起来，得到一种整个事物的观念。 凡知觉都包含旧有的经验。我们的知觉大概是有同上面所述的这些情形的。情形中有一点很显著的，就是我们“见物而知其为物的一种能力”大概是要靠旧有的经验而能实现的。倘使我们个人的经验相差很远，那么个人的反应也就不同。因此同是一物，而各人看起来都有各种见界，各种意义。譬如，同临一片旷野，美术家所看见的是景色，农夫所想到时耕种，而猎者所注意的是野物。 凡知觉都是统觉。从上面所说的情形看来，旧有经验之影响我们观念的事实，显然是不能否认的，即事物的察觉也在受旧有经验的影响，不过我们仍然把人生经验勉强分为统觉上的经验与知觉上的经验。其实这种分法都有统觉在其内的。所以统觉这种心理作用，不是我们心智生活的异常特质，乃是一种心智生活的常存现象。 “实地施教”（object--teaching）不仅仅是给儿童看一种对象。上面所说的这个原则，不但在解释事物这种复杂心理作用的时候用得着，就是在观察物质的时候，也是不可缺少的。有一种普遍的毛病，我们有时犯的，就是我们叫儿童观察对象的时候，我们以为他的知觉力、观察力同我们成人一样的强，就不必设法去指导了。“实地施教”不仅是给他看看对象罢了，乃是要教给他一种解意的方法和养成一种一如成人察物的态度。我们知道同样的刺激并不能发生同样的反应。若要发生同样的反应，除非两人所接触的环境，所接受的事实，以及所传授的资质相同不可。 旧有的经验实是明了事物的背景。我们先要问，儿童如何能熟悉他的环境？若没有与环境相接触的机会，那他断不会知道环境的。但旧有的经验可以辅助儿童了解环境，所以学校的责任在乎供给儿童一种有系统的经验，或者予以充分的机会去利用他已有的知识，以丰富他的经验。 图画（同别种表现性的艺术）是要选择事物之特别情形去表现的。不过，图画不是照相。在图画中，我们有意无意地只选择几种特点来代表景物的全形。 图画之表现须赖“画语”（drawing language）。图画是一种表意的工具，学习画图实在如同学习说话一样。这种“画语”也如同说的语言一样，也曾经过了各种发展的阶段。埃及古民就有一种表型的普通能力，但不能描写远景，也不能以线之长短粗细来绘画远景中之差异，只能以较远之物隐藏于较近的景物之后，以表示其远近而已。这种表意的方法，我们可以说是一种图画言语中的“土话”，不但埃及有这种“土话”，中国、日本也单独地发展一种1 画语。中国画、日本画大概都利用线形，不若西洋画之利用体形的。这种东方之特色，西洋人至今才能稍微欣赏了。 我们画什么大概以看见什么为依据。要知绘画之不同不仅是表意的方法有分别，见物的情形也有许多差异。我们受了一种教育，所看见的那种事物中之特别情景，就为那种教育所限制，而我们之所以绘画那种特别情景者，大概是因为我们所能惯画的，正适合绘画那种特别情景的缘故。但得了一种表意的工具之后，我们所能看见的只限于那种工具所表现的那些东西了。 年幼的儿童看起东西来，总是看它所显现的形状的。图画这种艺术，能使我们看起东西来有一种特别的看法，或者一种较为适当的看法。图画是形状的表现。但远景之所以难画，是因为当初我们不能把对象所显现的形状，认得清清楚楚。这样说来，我们应当注意对象的形状，以便将所见得的印象画诸纸上。 要认识形状，必须尝试绘画。从某观察点所露的物质，普通儿童是不能看得清楚的，但要达到看得清楚的地步，非先有表意的技艺不可。倘使一如从前教图画的方法，在课堂上讲讲远景的性质，谈谈焦点与地平线的原理，儿童依旧不能分辨形状。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诱导儿童去试画各种线形，并且叫他把各种线形放在各种地位，作为所要绘画的对象。对于这一点，对象之三度线可以作为实验的基础。一等到儿童都用这些线性去画成一椅一桌的时候，他可以说已经获得一种观物的新能力，以及表意的新方法。 动作与知觉的关系。绘画的反应动作可使我们认识物形格外正确，格外完全。我们知道感觉之存在是指导作用的，所以知觉之最自然而最有效的刺激，就是有目标动作的要求。一个儿童若有驾行机器或驾驶汽车的机会，就能得到一种应用的知能，也能得到一种刺激，促他前去追求学理。而且他这方面所得到的知识技能，显然比从旁观得来的，当然要高深得多，有用得多。不但男子是如此，女子也是如此的。我们给她一点烹饪的经验，加之一点相当的学理，那她对于烹饪、缝纫等事就能比徒听讲演的女子知道得多了。这样说来，实地经验是发展知觉的好方法。 图画与年龄之关系 儿童的发展大概是在了解复杂的图形。儿童的绘画能力大抵与他心身的发展阶段有密切的关系。发展的阶段高不高，小言之是要看他是不能执笔，大言之是要看他能不能分析对象，能不能了解对象各部分之相互关系。我们曾经测验过许多儿童，发觉年幼的儿童在绘画简单的图形，并不亚于年长的儿童。在这个测验上同年龄之个别差异比异年龄之个别差异还要来得大。所以一个图形之是否适宜儿童的年龄与能力，不是图形的某部，要看图形之大体复杂不复杂，儿童能不能观察，能不能绘画。 童画是符号式的，可以选择容易的方法，去满足他的希望。 从过渡期到青春期的儿童描写能力发展得很快。儿童之所以不能描写远景，何足怪也。描写远景的技艺不是自然而然会发展的，是要靠智力的发展。儿童能了解远景的意义，并能运用画法的时候，远景才能描写得出来。 图式画发生得很早，几何画大概要到青春期才能发生。 儿童画图的能力发展得有迟有早，有高有低。所以我们教儿童画的时候，一方面我们要注意一个普通儿童的特别性质，一方面我们也要顾到同年龄中之个别差异。 （本文节摘编自《小学各科心理学》，原著者【美】弗里曼，陈鹤琴、陈尧昶合译，1940年商务印书馆首次印行，现载《陈鹤琴全集》第四卷，江苏教育出版社，第408页） 2 本文来源：https://www.wddqw.com/doc/98fc5cd041323968011ca300a6c30c225901f0bd.html